Every Lonely Night, I Sing This Song.

  在这座老式房屋里,一切都似乎空了。午夜的有轨电车分流而去,来自人间的全部希望、城市喧闹给予我们的所有信念,都随之远去了。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迷惘。世界分解了,连同他,以及要生活,每天都重新开始的幻想。一切都不再存在:学习或雄心,上饭馆的嗜好或偏爱的色调。除了他将陷入其中的疾病与死亡之外,什么都不存在……然而,就在世界崩塌的时刻,他却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阿尔贝·加缪《不置可否》


  在正午读午夜,这感觉非常奇妙。我在图书馆11楼的自习室坐着,面前是书架,身后是一排排安静坐着毫无关系的人。在这里我体会到了一种在白天甚少出现的时间凝滞感、恍惚感,或许是因为这里敞亮,采光非常好,四周明亮得均匀,以至于使人出现了身处天角的错觉;也或许是因为这里太安静,以至于每一个完全不相干的独立的人能够和谐地度过相似的时光。有的高中生或初中生在这里写作业;有的是大学生,在这里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翻阅着文献写论文;有的是看起来像是学者或从事相关职业的社会人,在这里读着书做着笔记,或对着电脑处理文字;也有的人到了这里找个位子放下水杯,走向后面的自由借阅区随意的拿一本书,坐下,翻开,然后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一周,开始发呆——最后几乎都会打瞌睡。这是难怪的。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免不了打几个哈欠。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暖和和明亮,这里的安静,这里的书。这一切都这么的舒服。


  我希望这个午后永远不要结束。这里从早晨开始就一直是午后光景,正午也是。因为太静谧了,椅子受到拖拉发出的拖拉声,人的咳嗽声、喷嚏声因而显得尤其吵。可这没什么不好。这些声音明确地宣告并时刻提醒着我:这是白天,这里是人间。


  加缪确实是天才。他在22岁以及以后一直保持着青春期的敏感与细腻的笔触,却在时光的洗练下一点点磨去青春期的混沌与理不尽,显出笔锋锐利的寒光。命运和毫无意义的生命在他的笔下是这么动人,他所描摹的荒诞与温情根本不属于人间。他跳脱出来了,人外之人们总能更清晰地看到人间,可那还是人间吗?


  



  “夏天已过去,但还未到秋天。在温和天空中,雨燕还在鸣唱。”


  谁能通过如此寥寥两语勾画出这样惊心动魄的美?他是天才。是一个无根的人。这两者,我觉得并无因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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